粗听的北风际过荒蛮的原野,摇动西天那轮古老的太用。
干枯的蒿草在荒冢上摇曳欲折。于是,蛇便在其下穿行。
人在风中裹紧兽皮袄,抓抓枯草般的毛发,蜷到了避风处,枯黑的眼珠慵懒、无神、寒风中洒出似泪的鼻涕。
鹰,便在空中浮着,似流云,乌黑的流云,张着巨翼,飘来飘去,仿佛一片树叶,却不曾落下,犀利的目光似箭射向那没有丝毫生气的原野。
人,缩了缩。蛇,却似已窜了……
残阳如血,一切如血。
人、蛇、鹰,便是这血中孕育出的血色的精灵。
蛇在窜,干枯的蒿草,被压,倒向两边;鹰在飘,目光不离那粗壮的蛇身。
几次猛扑,蛇巧妙地躲过,惨烈的搏斗,鹰、蛇的血溶入那血色的霞光中。人几乎要跳起来,目光惶惑。
儿抹血红,终于渐淡,消失在天际中。夜开始模糊起来,鹰在那盘曲的树上,一动不动仿佛铁铸的塑像。
人,苦苦思索,时而盯着那威猛的鹰——那仿佛是天地间的主宰。
.……
天空亮亮的,却布满云,那苍白的太阳显露于云间。……
鹰终于抓起了蛇,发出一声清亮的长啸,那粗壮的蛇身在铁爪下痉挛,扭曲,鹰锐利的目光中傲气四溢。
人迟疑了,盯着庞大的躯、锐利的喙、钢钩般的爪,终于举起那残缺的弓、生锈的箭,鹰掉在地上,尖喙还咬着那半颗蛇头。
人,从此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于是,人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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